一席话可把个曹三爷说得口水直流了。未及终场,他就急不可待地到了后台,拉着金牡丹的手,连连地说:“好!好!好”一边说着,一边盯着。一双贫婪喷火的眼珠子在金牡丹的俏脸上滚上滚下,看得金牡丹粉颈低垂。 旁边有人提醒道:“大帅,今天是你六十大寿,我们很高兴,台下的人也都很高兴。” 三爷这才猛然醒悟道,台下还有人等着看戏呢!不无遗憾地松开了金牡丹的手,却用一双色眼紧紧地盯着了女伶扭动的腰身。 第二天,金牡丹便神秘地失踪了。那些正在大造曹锟应当总统舆论的报纸,大布疑阵:一会儿说是被黑道人物绑架了,要做山大王的压寨夫人;一会儿说被外国名流纳宠了,要去大洋西当显要秘书;一会儿又说是做了某个阔人的地下情妇,某人在租界里曾见过她的丽影…… 其实,这个阔人不是别个,正是炙手可热的曹仲帅。“金屋藏娇”之处不在天津租界里,就在曹锟司令部的地下密室里。 第一次直奉战争期间,为了防止奉军空袭,曹锟花巨资修了个地下作战室,上面又盖了一幢楼。这里戒备森严,一般人难以人内。他新纳宠的几个姨太太,不管是 陈寒蕊,还是刘凤伟,以及在青楼里刚刚买来的薛姣姣,想去参观一下,统统都被拒绝:“军机重地1女人去搅和什么?吴子玉有话。女人不武,打仗的地方女人去 了准坏事!” 然而,此刻那里正有一个女人,只不过是个绝色的女人而已。 曹锟吃了早饭,嘴一抹便去洋楼深处处理他的“军机大事”去了。 金牡丹被关在这里,终日不见阳光,过着暗无天日,阴阳颠倒的日子,曹锟派人在夜里送三次饭给她吃,她还以为外面正是白天呢!她渴望着早早离开这个只有灯 光的牢笼,可曹锟还没发泄完兽欲。一见面就动手动脚,让她自己宽衣解带:“对,对!笑一笑,哈哈!侍候好了我,一天给你一千大洋,决不食言!” “让我出去透透气,见见阳光也好嘛!”金牡丹每次都是哀求他。 “忙什么?我不是告诉你了吗?只三个月,三个月老子玩够了,随便你到哪里去。现在可不行,小乖乖,我还没亲够呢!” 说着,曹锟就变成了一个畜牲,不!连畜牲也不如。 再说金牡丹失踪了半个月,可把一个赵延滨急坏了。这赵延滨是典型的自由职业者,有一支操纵自如的笔,平日里与京津名流交际,获取一些信息,在报纸上做点 文章,获一点“润笔”,虽不是富翁,但也不愁温饱。此公喜欢看戏,也常写些戏评之类的文章、巧遇了金牡丹,竟是自己的表妹,青梅竹马,一别经年,异乡重 逢,情深谊长。赵延滨连写几篇戏评,金牡丹就开始走红,两个人越发过从甚密,已到了论嫁娶的地步。金牡丹突然失踪,怎不令他忧心如焚。 登报寻人,泥牛人海无消息; 多方奔走,黄鹤远逝无踪影。 巧!这天巧遇了刘凤伟。她当初也是名伶,与金牡丹有同台之谊;与赵延滨也是老相识。自然提及金牡丹。对这一失踪公案,刘风伟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她待曹锟“下班”归来,就打发他早旱地进入了梦乡。然后如脱兔一般直奔那洋楼而去。 卫兵不让进,但却认识眼前是曹大帅的如夫人。如夫人大发雷霆:“曹大帅让我来取份密件,耽误了事你有几颗脑袋?”卫兵只好闪到一边,让花枝招展的姨太太进了“军机重地”。 她一进小楼就发现了秘密,楼内一个卫兵端着盘饭菜往楼梯口走去。“这时候了,谁还吃饭?”于是她尾随卫兵而去,很快进了密室。 果然,金牡丹正在这里! 金牡月一见刘凤伟,扑上去抱头大哭。 卫兵慌了神,准备向曹锟报告。 刘凤伟掏出袖珍手枪:“你小子放明白点,我毙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!”吓得那卫兵连连哀求:“夫人饶命!夫人饶命!” 刘凤伟是刀马旦,有点拳脚底子;再加上出道早,走南闯北在好多码头上混过,对付几个卫兵绰绰有余,很快把金牡丹救了出来,交给了赵延滨,让他与金牡丹双双奔逃到上海去,躲开曹锟的魔爪。 谁知这赵延滨却书生气十足。他咽不下这口气去,青天白日,堂堂的直鲁豫巡回使居然公开绑架,还有天理王法没有?这且不说,公然违背女人的意志,囚女伶于密室,强行奸污,肆意蹂躏达半月之久,还有人权没有? 赵延滨愤愤地只想报复。这时就想到了一个人——吴佩孚。 他太天真了,按照他的想法是,吴佩孚现在正反对曹锟竟选总统,我把金牡丹的材料写好了,交给吴大帅,等于给他提供了一颗“重磅炸弹”,他会利用这份材料 打开政治僵局的。吴佩孚不会不明白:只要这些材料见诸于报端,那么曹锟就会明白他在国人的心目中已经威信扫地以尽,再也没胆量去竟选总统了。这样,吴大帅 达到了目的,自己也达到了报复的目的。 吴佩孚接待了他,留下了材料,却不露声色地有另外的运用。 这时,曹锟要竞选总统的事,遭到了奉天和浙江两个实力派的反对,这时,直系的政客们才想起了吴大帅。李彦青吞吞吐吐地说: “就算奉天和浙江两支武力加起来,总打不过吴大帅吧?” 可是,吴子玉压根儿就反对咱们这码子事,那是尽人皆知王承斌足智多谋,便出了个主意: “这一点,没问题,我们可以冒吴大帅的名义,拍一个劝促老帅早正大位的电报,就说是老帅授意公诸于世的,这事牵扯上了老帅,吴子玉一定不敢否认。” 果然“此计大妙”,点着了吴佩孚的“穴位”。他在六月二十一日大清早,看到了报纸上赫然登载着他自己劝请曹锟“促成选举”的号电,气得他双日尽赤,顿足大骂: “谁捏造我的电报,我要谁的脑袋!” 狮吼一声,虎威犹在。吓得王承斌胆颤心惊,立即派专使去洛阳向盛怒的吴大帅解释。 (责任编辑:中国历史网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