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总统一职,非直系莫属,吴佩孚当然明白,只能在曹吴之间选择,他如果赞成曹仲珊竟选,哪里还有他的位置…… 吴佩孚无法开口丁,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也只能以沉默来表示这种明智。 吴佩孚的一生真的十分可悲,他无可奈何地自我选择了悲剧的命运。 曹锟一生与吴佩孚同恶栩济,形迹难分。有人说吴佩孚受知于曹锟,也受累于曹锟。活像一只“超级睡袋”,紧紧绑缚于身上。 不论你吴佩孚想不想摆脱,反正联位一体,不管在政见上有什么矛盾和差异,反正都只能狼狈为奸! 但是,他对于天津,保定那些攀龙附凤,部署“大选”者的一举一动,时刻都在密切注视之中。 按照李彦青之流的如意算盘,先来挑拨离间曹吴,以“谣言钳口之术”封住了吴佩孚的嘴,那么,事情便成功了一半;然后再驱逐黎元洪,逼官搜印,就为曹三爷人宫执掌天下铺平了道路,于是就可大功告成了。 他们的阴谋正在一步步得逞,这阴谋大体上可分为三步:第步倒阁;第二步驱黎;第三步贿选。 2 从1922年6月至1924年11月,前后两年零四个月,民国大总统换了三人,通宫戏演了两出,赶走了徐、黎,曹锟称尊。内阁更迭高达十人次之多,其中 包括五个暂代总理,两届未交国会通过即任命的总理。直系控制的北洋政府,玩开了“政治的走马灯”,先是赶跑了颜惠庆、唐绍仪、王宠惠三个总理;之后又让汪 大燮、王正廷、张绍曾、高凌蔚四阁倒台,最后是孙宝琦、顾维钧、颜惠庆(二度掌总揆)三届内阁总辞职,造成了特有的乱哄哄的局面。 其 中那个张绍曾是吴佩孚的儿女亲家。1923年初以“文武兼资”的声望被黎元洪特任组阁。吴佩孚劝他“避迹远嫌,不宜瓜田李下,自取热中之诮”。但是,这张 绍曾还是“热中”当总理,自恃是黎元洪复职后国会正式通过的唯一合法政府,想在津、保、洛之间搞搞“平衡”,不料却是:讲了几句“制宪”的施政纲领,引起 津保派的大忌,认为是为曹锟当总统设置障碍;向西南提出《和平统一意见书》又给洛派带来惴惴不安,认为跟吴佩孚“武力统一”的意见背道而驰。“姥姥不亲, 舅舅不爱”,只好短命,挂冠而去。 为了曹锟早日当上大总统,津保就是要造成“总揆荒芜”的局面,让曹三爷及早登基,来收拾“残局”。 这种雕虫小技,哪里能瞒得过吴佩孚的“鹰目”?他恨那班宵小“不但误曹,而且误直”,他又慨叹恩公:“这是玩政治,不是玩女人!不是几块钱就能摆平的呀!” 洛阳的吴佩孚近来是一天两餐,每餐必酒,每酒必醉,每醉必大发脾气。 脾气变得越来越坏,哪里还有半点“儒帅”的温文尔雅,活脱蜕个酒鬼,那酩酊大醉的失态模样,令人想到市井酒肆中那些潦倒的书生。尽管已经东倒西歪了,口中还念念有词。 但是,军国大事还不得不来找他,他毕竟还是直系的灵魂,至少,还是洛阳的主宰。 这天,政务处长白坚武来报告:有迹象表明王承斌有可能联奉! 吴佩孚一下子清醒了,惺忪的醉眼一下子变成了睿目,英光闪闪,俨然又成了一名主帅。 王承斌何许人也?他是直系中仅次于吴佩孚的方面将帅,以能征惯战著称。在以往的屡次战斗中,凡北洋主力第三师所在之处,没有一次不是吴佩孚的得力助手。 他和吴佩孚合作多年,过从甚密,原是肝胆相照,患难与共的朋友,但也因此成为对方瓦解进攻的重点对象。直系政客为了对付吴佩孚,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。 吴佩孚多的是秀才的呆气,少的是政客的狡猾。他平生不知如何存戒备他人之心,却恰恰给了他人售奸的机会。他们对王承斌说,吴佩孚将剥夺你的兵权,利用23师开拔保定的机会,委派他的嫡系将领为23师师长。23师是王承斌的看家老本,这还了得! 自此,王承斌认定吴佩孚要排斥自己,那离心倾向便一发而不可收拾“不久,北洋政府任命王承斌作了直隶省长。直隶是京畿之地,地位不同一般,李鸿章当年就 是直隶总督。王承斌一步登天,跃为领袖群僚的显赫地位,对曹锟在感情上就更为亲近,甘心情愿做曹氏家族的武装保镖。甭说,对曹老帅要”荣升“总统一事也格 外热心”当下吴佩孚听了白坚武的汇报,沉吟了半天,方说:“奉将竭力拉拢王承斌,完全可能,张作霖可能会用高官厚禄来策动他。然而让他叛直而降奉,似乎还 不至于。王承斌即使有了叛心,也无叛胆。可虑的是,他的防地与奉张太近,简直是唇齿相依、一旦变生肘腋,可就危及大局了。” 白坚武马上应合道:“听说他与奉张联络频繁,很可能是在制造空气,让你和仲帅对他都投鼠忌器。” “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!”吴佩孚喟然叹口粗气道,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都只能由他了。对直系诸君,我又何尝有回天之力?” 说罢,他又端起了酒杯,一饮而尽,又恢复了酒鬼的踉跄之态,吐一口酒气,带着无可奈何的酒味,让白坚武扶到床上去了。 第二天,烂醉如昨。 第三天,如昨烂醉。 然而他却不曾醉成一滩烂泥。 又有客人造访,这次是国务总理张绍曾。 在曹吴的直系控制北洋政府的两年多时间里,内阁像走马灯一般换得非常频繁,最短的仅有17天。张绍曾是六任总理中干得最长的,也不过五个月零两天。 此人与吴佩孚可称知己莫逆,曾任过吴佩孚的秘书长。但在曹锟要当总统这一点上,却与直系政客们做了场“地下交易”: “你们要我下台、好除掉曹三哥当北洋总统的那个障碍,我完全可以从命,不过,我有个条件,我可以拆台,但事成之后,你们得保证曹三哥仍然请我组阁!” 权欲薰心呀!在权位的诱惑下有几人能保住节操? (责任编辑:中国历史网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