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11年里的一个晚上,当凯瑟琳得到她哥哥在魁北克那场战役中不幸阵亡的消息时,正与斯威夫特单独共进晚餐,他对那次聚会的记述透露出凯瑟琳性格的黑暗面。他说:“我让她感到相当愉快,花了3小时辩论辉格党和托利党,她只是表面上哀伤她的哥哥,他,是头可怜的狗。” 斯威夫特和凯瑟琳之间的关系虽然亲密但很短暂,他在伦敦居住了4年之后就返回爱尔兰故乡,其后几年里他们只偶然通信。凯瑟琳与牛顿的朋友蒙塔古之间的关系倒是重要得多。 蒙塔古初识凯瑟琳的时候,已经大约40岁了,从画像看来,蒙塔古显然算不上英俊,甚至还是个圆脸胖子。但是身为财政大臣,又是威廉国王的亲信,蒙塔古算 是英国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,他于1700年受封为哈利法克斯男爵。牛顿很喜欢他,据一位自法国来访的神父说,牛顿的房间里还挂了蒙塔古的画像。蒙塔古是个 富有且善迎人意的人,并且十分机智和喜欢结交女人,10年之前他娶了一个年龄比他大两倍的有钱寡妇曼彻斯特女伯爵,而最近她才遗留一大笔财产给他。蒙塔古 和其他人一样,也是第一次见到凯瑟琳的时候就被她的美貌冲昏了头。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经由什么方式认识的,已不可查考,但是蒙塔古时常 到杰明街去拜访,而牛顿已经领会到上层社交的手法,大概深知家中有如此年轻美貌的亲属是值得炫耀的事。所以很有可能在凯瑟琳刚到伦敦没多久,两人就见面认 识了,或许就在牛顿的新居晚宴的场合中认识的。可以确定的是,到了1703年,她与他已经是一对爱侣了。 财政大臣和凯瑟琳之间没有往 来信函遗留下来,但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们两个的关系极深,而且一直维持到1715年蒙塔古去世为止。关于这一段恋情的最早迹象,是蒙塔古写的一首打油 诗,刻在小猫俱乐部里他的一只玻璃酒杯上。小猫俱乐部是一个很喧闹的绅士俱乐部,当时流行的规矩是会员把他们的灵感写成诗句,在聚会敬酒之前要先将几行诗 用钻石刻在酒杯上。在1703年的一次晚宴上,轮到哈利法克斯男爵敬酒了,当时他写下: 美丽与黠慧徒然地挣扎 被饮乐之神及其侍从彻底征伐 但是巴顿自箭袋内取出的武器 是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魅力 无所适从的神献上他的藤蔓 挥手退让匍匐在地 这只平凡的酒杯印上她权力的印章 在酒国中有通行无阻之力 将人间的美丽薪火相传 将她的光艳影像压铸在我的心房蒙塔古向来以文思著称,可是在这种场合里,他的天分似乎完全不见了,他诗歌中的人物要辨认并不困难,“巴顿……那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的魅力”是不必再多作解释的,甚至这句“将她的光艳影像压铸在我的心房”,也只能影射某一位“非常爱你的舅舅”。 可是哈利法 克斯男爵对牛顿那位美丽外甥女的爱慕之情,远比在餐桌上开的玩笑深得多。1706年,在写了那首歌颂她的打油诗3年之后,哈利法克斯男爵用附加书来修改他 的遗嘱,使她能够因此获赠他死后遗留下来的全部珠宝另加3000英镑,“作为长久以来我对她的伟大爱情所给的小小纪念”。6个月之后,他又为她增加了终生 有效的年金200英镑。到了1713年2月1日,他再度更改遗嘱,除了要遗赠牛顿100英镑,“作为我对这么一位伟大人物极大的敬意的一点表示”,又把凯 瑟琳的继承部分增加到5000英镑,还有他在布希公园的庄园和萨里郡的阿普斯科特庄园,凯瑟琳都拥有终生保管权。遗嘱上这样写道:“这些礼物和遗产,作为 长期以来我对她诚挚的爱情和尊敬的纪念,也是对我这一生得以享受有她做伴的欢乐及幸福,所愿奉上的小小酬谢。” 今天大家都承认,凯瑟琳在担任牛顿管家的时期,至少有一段时间和哈利法克斯男爵同居。事实上,这件事在当时就已经不是秘密了。 在《致史黛拉书》中,曾经有无数次提到凯瑟琳的名字,但是斯威夫特从来没有提到哈利法克斯与她一起出席社交场合,这或许是为了保护他与凯瑟琳之间的情 谊,同时也是顾及与蒙塔古及牛顿之间的友谊。事实上,1711年的一封信中(那时凯瑟琳与哈利法克斯可能正在同居),斯威夫特竟然明确指出她是“我的近 邻”,尽管他搬到莱斯特广场的圣马丁街仅不过两个星期,这是牛顿自1710年9月起的新地址。 在能显示凯瑟琳和蒙塔古同居的资料中, 最有力的证据是一封短简,那是在她爱人死后即刻写给她的舅父的。信上说:“我要知道您想要我在此地等候……还是想要我回家……听您话的外甥女和谦卑的仆 人,凯·巴顿。”不过,即使如此,还是有些模糊不清。凯瑟琳是在她爱人的病榻旁写的信吗?而她所说的“回家”是指回圣马丁街的家,还是指蒙塔古在伦敦的哈 利法克斯男爵府呢? 有一些人将蒙塔古与凯瑟琳的婚外情进一步绘声绘色地发挥,说他们曾经秘密结婚,到了19世纪80年代,当各种利害 关系都已经不存在之后,伦敦大学的第一位数学教授德·摩根写了一本书,叫做《牛顿:他的朋友和他的外甥女》,德·摩根从牛顿的一封信中看到有那么一行,就 用它创造出一个八卦说法,表示那位大臣与当代大数学家的外甥女,曾经在上帝面前恳求批准了他俩的关系。 这儿所指的牛顿那封信,是蒙塔 古死后第四天,1715年5月23日寄达牛顿的远房亲戚约翰·牛顿爵士的手上,是牛顿因为缺席一场原定要参加的会议而写的致歉信。牛顿在信上说:“此刻我 因失去我的哈利法克斯男爵而难过,且我与他的家人关系亲密,在他的葬礼之前我都不宜远行。” 然而,牛顿与蒙塔古是大约35年的老朋 友,他曾于早几年协助蒙塔古起草遗嘱,并得到这位前任大臣作为纪念的一点小遗赠,种种迹象皆足以表明他在信中的措辞中所透露出的一家人的味道。再说,当凯 瑟琳于两年后宣誓成为康杜伊特太太时,她所签署的结婚证明书上也表明了她当时的身份为未婚。 凯瑟琳与哈利法克斯男爵结过婚的说法,可 以毫无疑虑地排除,不过几乎可以确定的是,她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。当时所有知情的人都守口如瓶,这一点不足为奇,因为他们两人乃出身自不同的社会阶层。哈 利法克斯是不可能正式迎娶凯瑟琳的,尽管她是牛顿的外甥女,但毕竟只是乡村牧师的女儿,而哈利法克斯男爵则是备受尊崇的蒙塔古伯爵一世的儿子。到了哈利法 克斯死后,真相仍然被掩盖,原因是牛顿不愿因这层关系而蒙受难堪。凯瑟琳方面也是一样,在她的舅舅去世之后依然保守过去的秘密,为的是维护家族的名声,以 及她丈夫康杜伊特的名誉。 (责任编辑:中国历史网) |